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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动物”结缘
2022年04月07日 17:03 作者:​ 许严伟 返回列表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对动物并不陌生,不必说村里养殖的,田地里奔跑的,树梢上鸣叫的,单单我自己家养的就有过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小鹅、猪猪、牛牛等。后来年龄再大一些,爱看上了中央电视台的经典节目《动物世界》,赵忠祥那独特而有韵味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畔:“春天到了,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干涸的大地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万物开始躁动。”但我对动物的情感始终是算不上爱,也算不上恨,若即若离的那种感觉。

不曾想,我后来会和动物结缘。我考上tyc1286太阳成集团后选择的专业为药学,俗话说医、药是一家,果不其然,大二开始上专业课就接触到了动物。首先是小白鼠,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的动物实验课—“观察药物对胃肠蠕动的影响。”取禁食12小时的小白鼠8只,分为两组,第一组灌胃给予生理盐水,15分钟后,用墨水灌胃。第二组灌胃给予阿托品溶液,15分钟后,用墨水灌胃。10分钟后,用颈椎脱臼法处死小鼠,打开腹腔,看墨水在肠中的进度来比较观察药物对小鼠胃肠蠕动作用影响。在实验中,动物是实验老师准备好的,学生们要做的是灌胃、处死、解剖和观察,对我而言的难点在于灌胃和处死两步,灌胃的难在于技术,有好几次把药都弄到了外边,好不容易插进胃里一次,老师说我有可能把小鼠胃扎穿了,果不其然,一会儿这小鼠就死了,真感叹自己的笨啊。处死小白鼠的难度在于我心理接受程度,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被头颈一拉,颈椎脱臼而死,尤其是我们还能听到颈椎断裂的那一声“啪”。有这两点足以使我对此次实验的记忆深刻。

其次是给小白兔体内注射药物,由于注射过程的记忆犹新,所以对那次实验的目的记不太清了。注射的过程是这样的,我们把实验老师准备好的小白兔固定在桌面上,然后对其实施麻醉,我小心翼翼的,步步惊心的举着注射器向兔子走去,走近一看,发现忘了给兔子剪毛了。又放下注射器,手忙脚乱的给兔子耳缘的毛剪了剪,用酒精搽拭后开始注射,老师强调要顺着耳缘血管进针,我一使劲把兔子血管扎穿了,其耳朵瞬间起了个大包,老师说把针拔出来,我赶紧拔,结果药水顺着针眼就冒出来了。老师说换个地方再进针吧,我于是又找了一个地方进针,结果这次还幸运,进针成功,一推药水,药水很是顺利的进去了,结果发现,药水又从上次扎的那个孔出来了,弄的现场一片狼藉。老师过来后告诫我,这注射应该先从远端扎起,再向近段扎,如果顺序相反,药随着血液回心脏就会从上一次扎破的地方流出来,好吧,我承认,我又吸取了点教训。

好不容易麻醉成功,要给小白兔股动脉结扎,我对同组的其他同学说,这次我不来了,你们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时一个女中豪杰—“花木兰”说,我来,只见她拨开众人向前,取过剪刀,上去先剪股动脉的兔毛,只见剪刀上下翻飞,不大一会就暴露出了皮肤,这同学又持刀向前绞开皮肤,可能是由于麻醉药剂量过小,兔子疼的一激灵,猛踹了一下,即使四肢被固定的牢固,但那踹动仍然吓了女同学一跳。更奇葩的事在后面,小白兔尿失禁了,小便顺着桌子向下流,大家没有这应急能力,一下都慌了神,呆若木鸡,不知该怎么办,就在此时,旁边一个男同学说时迟那时快的操起一个家伙接了过去,把尿接住,事后方知,这位同学为了实验后到食堂吃饭方便,把饭缸带到了实验室,用来接尿的正是他的饭缸,这敬业精神真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学毕业后,读了药理学专业杜钢军导师的研究生,和动物接触的就更多了,所以认识更为深刻。首先是接触小白鼠等动物的来源,杜老师一次让我到学校门口接从郑州发来的货,我想也没想就去了,到西门口那一看是一箱“昆明小鼠”,说是从郑州大学动物饲养中心发过来的。还有一次是杜老师从北京回来,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两只遍身黑毛的家伙,这是另一种小鼠,老师说,这是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带回来饲养繁殖培育,可以省一些钱,老师说这种小鼠比昆明小鼠贵,是专门做lewis肺癌的小鼠。还有一次,老师从市场买回来两只兔子养在实验室的铁笼里为将要开始的实验做准备。

其次是养动物,因为养好动物是做好动物实验的前提,如果用来做实验的小鼠是不健康的,病恹恹的,那么做出来的实验结果就可能有偏差,甚至有错误。我自然和师弟师妹开始了向老师学习养鼠的过程奥妙,老师说小白鼠的喝水瓶是要一天一换的,我们于是就把像奶瓶一样的水瓶,每天换一次水,一周还要把瓶子彻底清洗一遍,以防霉菌的污染。小鼠的垫料是要两天一换的,于是我们就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的行驶在开封城市边缘以及城中村的角角落落,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找木料加工场,诸位有可能猜到,没错,我们需要的是木工厂产生的“锯末”。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木工厂,我们就和老板打声招呼,说明来意,老板倒也慷慨,让我们随便装—不过这锯末他们也真的没什么用处,但在我们眼中却是宝贝,我们打开袋子,贪婪的往里面“灌装”,不大一会,就可以满载而归了,把袋子捆在自行车后座,飞身上车,哼着小调,凯旋而归。再后来动物养的多了,自行车的车载量跟不上了,开始改用脚蹬三轮车。在饲养动物的过程中难忘的是那两只从市场买回来的白兔。由于没有专门的饲料,我们就“各显神通”,其实是“各行其是”,有喂菜叶的,有喂野草的,有喂萝卜的,结果小白兔拉了肚子,一天比一天瘦下去,老师有一天看了看这两只皮包骨头的兔子感慨不已,结果是不让用来做实验了,我们脸红了好几天。

再有就是练手,做动物实验最基础的功底是操作能力。例如灌胃,尾静脉注射等,这其中难度大的是尾静脉注射,每次看着小白鼠那纤细的尾巴内的血管,再看看手上这比血管还粗的注射器针管我都满怀沮丧。熟能生巧,勤能补拙的道理我是懂的,我按照老师教的方法把小白鼠罩在倒扣的研钵上,仅仅把小尾巴露在外面,然后用酒精棉球一遍遍的搽拭,让血管明显一些,再明显一些,更明显一些,还是扎不进去,于是把酒精换上热水,利用热胀冷缩的道理使小尾巴膨胀起来,血管粗起来,然后拂去额头汗水,信心倍增的一针扎下去,还是没扎上,扭头一看旁边的林老师在给一黑鼠尾静脉注射(由于鼠为黑色,根本看不见其血管),一针见血,一针见效,羞愧不已。坚持,努力,再努力,我暗想。结果,毕业的时候,我就成了注射的一把好手。

后来,经杜老师推荐到北京做课题,路过了“北京国家动物实验中心”,感觉很是新奇,到做课题的研究院一看,居然北京国家动物实验中心是隔壁,确切的说,这动物中心很大程度上是为这研究院建的,于是有个梦想,到这动物中心去走一走,看一看。机会终于来了,研究院中一个来自东北的女博士辗转找到我,让我帮她给裸鼠进行尾静脉注射,她说这裸鼠特别贵,想找一个高手来注射,以免在实验过程中弄死一只,损失代价将不菲。于是我跟她来到了这动物中心。“裸鼠”顾名思义就是裸体无毛的小鼠,又叫无胸腺小鼠,没什么免疫能力,所以又叫免疫缺陷小鼠,因为其无免疫力,所以在外界环境下很难养活,它只能生长在洁净的环境中,以前只听杜老师讲过,却没见过。到了实验中心,我带上橡胶手套,换上洁净服,走过缓冲区,进入净化房间,见到了裸鼠,饲养员介绍说这裸鼠的环境和温度、湿度、洁净度都在标准之内,可以开始实验了,我不禁紧张起来,还没有这么“正式”的做过实验,紧张是紧张,但手上还是很老练的,过程顺利,一针一只,很快搞定。女博士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站起来自豪向外走去,我想还是在学校打好的基础给我了充足的底气。

“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道阻且长,且去且珍惜,且怀念,虽然这一切过去了很多年,但仍不时会想起,在母校的那些岁月以及实验用的那些动物们,那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个脚印,同时也向为了科学“献身”的动物们致敬!

作者简介:许严伟,男,中共党员,1981年3月生,河南洛阳人,执业药师、执业中药师、副主任药师。2000年考入tyc1286太阳成集团,2008年tyc1286太阳成集团中药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现为洛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洛阳职业技术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副院长,洛阳市医院等级评审专家,洛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